编译 / 钱亚光

设计 / 师 超

来源 / www.theverge.com, www.nhtsa.gov, apnews.com

在乔·拜登（Joe Biden）总统任期即将结束之际，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ational Highway Traffic Safety Administration）于12月20日发布了关于自动驾驶汽车的新规章——“自愿性全国性评估和监督框架（voluntary national framework for the evaluation and oversight）”，旨在简化汽车制造商提交的豁免申请的审查流程，允许在不配备方向盘或刹车踏板等必要人工控制的情况下部署自动驾驶车辆。

这项名为“AV STEP”（ADS-Equipped Vehicle Safety, Transparency and Evaluation Program, 配备自动驾驶系统车辆的安全、透明度和评估计划）将为参与的配备自动驾驶系统的车辆建立一个自愿审查和报告框架。

该计划将向所有在公共道路上运营或计划运营合规配备自动驾驶系统车辆的公司，以及那些需要 NHTSA 豁免才能运营不合规车辆的公司开放。该计划允许该机构在不触及每年豁免安全要求的上限的情况下，授权更多车辆的销售和商业化，这些车辆可以没有传统的控制装置，如踏板和方向盘。

“AV STEP 将在自动驾驶系统技术发展的关键时刻，提供一个有价值的全国性框架。安全、透明和负责任的发展，对于这项技术获得公众信任并充分发挥其潜力至关重要。这项提议为这些目标奠定了基础，并支持 NHTSA 的安全使命，”NHTSA 首席法律顾问亚当·拉维夫（Adam Raviv）说。“我们鼓励每个人对我们提出的计划发表评论。”

NHTSA将在该计划公布后征求公众意见约60天，然后该计划将需要经过联邦监管流程，这一过程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该机构表示，他们相信该计划可以加速对自动驾驶车辆的了解，并为未来的监管措施奠定基础。

旨在更灵活的监管

新的AV STEP框架则与美国交通部长皮特·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于2022年1月推出的国家道路安全战略相一致，提出了全面的策略，旨在大幅减少美国高速公路、道路和街道上的伤亡事故。

该提案规定：“重要的是，自动驾驶系统（ADS）技术应以一种方式部署，既能保护公众免受不合理的安全风险，又能允许这项有潜力提升安全的技术得到负责任的发展。”

这种增强的透明度将促进ADS技术的负责任发展，同时也为汽车制造商、运营商、城市、研究人员和政策制定者提供了更多机会，使他们能够从公众意识的提高和对技术的加速学习中受益。在AV STEP框架下，NHTSA对申请的评估，将受到独立第三方评估者观点的影响。

该机构承认，未来可能需要NHTSA为自动驾驶车辆设定与监管人类驾驶车辆的强制性安全标准类似的最低性能标准。但该机构表示，目前还没有数据和指标来支持这些标准。该提案称，自愿计划有助于收集这些数据和指标。

AV STEP还将包括两项新的豁免程序，旨在优化NHTSA对ADS豁免的管理。这些程序并不会取代NHTSA现有的豁免程序，而是在基于该机构以往ADS豁免经验的基础上，为监管灵活性提供了额外的途径。

NHTSA承诺为“配备ADS的车辆”提供“量身定制的豁免途径”，这意味着全自动驾驶车辆的发布过程将更加简便、耗时更少。

要申请此项ADS豁免，NHTSA要求，运营自动驾驶汽车的公司必须对其自动驾驶车辆的安全流程进行独立的评估，提供车辆设计、开发和运营安全方面的信息和数据，并需要报告车辆的事故和其他问题，以提高透明度，促进公众对这项技术的信任。然后，由该机构决定是否接受公司加入该计划。

提高AV部署效率

多年以来，美国联邦政府在监管自动驾驶汽车方面基本上处于从属地位，目前尚没有专门针对自动驾驶车辆的联邦法规，任何法规都由各州自行制定。然而，自动驾驶车辆必须符合适用于所有乘用车的联邦安全标准。

美国联邦机动车安全标准是政府为确保汽车在出售给消费者之前具备所有必要的安全功能而制定的官方清单，其中包括方向盘、踏板和后视镜等。自动驾驶汽车通常不需要这些控制装置，因此公司在将车辆上路之前必须向联邦政府申请豁免安全法规。

安全监管机构对这些豁免措施的控制非常严格。每家公司被允许申请的豁免数量是有限的，每家制造商最多有2500辆汽车在美国道路上行驶，无需配备必要的人工控制，但该机构多年来一直在审查多份请愿书，但尚未采取行动。

多年来，国会试图简化在美国道路上部署无人驾驶车辆的程序，但一直未能取得进展。比如国会关于大幅增加道路上自动驾驶汽车数量的立法就已经搁置了七年多，议员们在一系列问题上存在分歧，包括安全、责任以及联邦机动车安全标准的豁免数量。

汽车制造商对该机构对自动驾驶汽车的审核速度表示不满。

2018年，通用汽车向NHTSA申请，允许其在美国道路上投放多达2500辆没有方向盘和刹车踏板的汽车。2020年，通用汽车撤回了该申请。

2022年，通用汽车再次向NHTSA申请批准在车辆上不使用人工控制。通用汽车在10月份撤回了这项申请，并于12月宣布退出Cruise的Robotaxi业务。

福特汽车公司2023年撤回了其于2021年7月向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提交的自动驾驶申请，理由是该公司决定在2022年关闭其自动驾驶子公司Argo AI。

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家公司Nuro获得了其低速送货机器人的FMVSS豁免，这些机器人的尺寸不足以容纳人类乘客。

能否落地尚未确定

然而，AV STEP是否能在下一届政府中继续存在仍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因为这项规定要等到2025年1月拜登任期结束才能获批，届时很可能会留给共和党人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领导的该机构来执行。

据报道，即将上任的总统特朗普正试图废除拜登政府时期的适用于自动驾驶汽车的唯一透明度规定。该规定要求运营配备驾驶员辅助系统以及自动驾驶汽车的公司向联邦政府报告事故和伤亡情况。

就在2024年10月，NHTSA启动了一项针对240万辆配备FSD功能的特斯拉汽车的调查，因为有四起事故报告，包括一起2023年的致命事故。废除事故报告规则将极大地有利于特斯拉，到目前为止，该公司报告的事故数量最多。

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是特朗普的亲密顾问和捐助者，被特朗普任命为“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的共同负责人，旨在削减成本和监管。

不过，马斯克也在游说特朗普，称他可以帮助制定自动驾驶汽车的安全标准，希望在特斯拉2026年推出Robotaxi服务之前，放宽对全自动驾驶汽车的限制。因此，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安全倡导者的质疑

NHTSA选择强调AV STEP中的“增强透明度”这一事实，可能会让一些人得出结论，认为这项规定注定要胎死腹中。

汽车安全倡导者表示，该计划未能为自动驾驶车辆提供所需的监管措施。例如，它没有为车辆设定具体的性能标准，比如传感器的数量和类型，以及车辆是否能在低能见度条件下看到物体等。

公路安全促进会主席凯西·蔡斯（Cathy Chase）在一份声明中指出，该提案的时机颇为奇怪，因为汽车行业曾表示，他们正在游说NHTSA废除一项新规，要求在2029年之前在新车上安装自动紧急刹车系统。

蔡斯说：“汽车行业大声疾呼，在五年内无法使用目前广泛使用的刹车技术来满足AEB规则的部分要求，允许采用更加复杂的技术来控制更多的驾驶功能，而不符合最低安全标准，这从最好的角度来说是自相矛盾的，从最坏的角度来说是致命的。”

“这只是一堆无用的东西，”乔治梅森大学（George Mason University）自主与机器人中心（Autonomy and Robotics Center）主任米西·卡明斯（Missy Cummings）说，她曾是NHTSA的安全顾问。“这只会成为一项完全无用的文书工作，让公司发誓说他们正在做正确的事情。”

非营利组织“汽车安全中心（Center for Auto Safety）”执行主任迈克尔·布鲁克斯(Michael Brooks)表示，该计划中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是，公司将必须报告事故和其他问题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