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votal：基于云与大数据 打造软件驱动的数字化车企

Pivotal中国研发中心总经理 冯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采访过程中冯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这位无论在全球还是国内云计算及大数据领域都堪称佼佼者的神秘“大牛”，自2013年伴随着全球Pivotal的组建，主导在中国EMC的Greenplum大数据和VMWare的PaaS云基础上成立了Pivotal中国研发中心，之后一直专注于给企业级用户研发能在多种云服务器上运行的软件、平台的开放标准，提供世界领先的大数据平台解决方案和服务，帮助传统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同时担任Pivotal中国研发中心总经理至今。

当前，受益于IT技术的快速发展，特别是诸如云计算、大数据等新IT技术的兴起，各行各业都在加速数字化。其中一个明显的变化是——在我们当前所处的时代，软件技术几乎无处不在，即使汽车这样的传统制造行业也不例外。

放眼市场，以自动驾驶、车联网等为核心的新一代汽车技术正逐渐成为全球汽车产业的主旋律，带动汽车产业从设计、生产、销售乃至售后等各个环节，融入了越来越多的数字化“基因”。比如过去车企造车，强调车企设计、车企主导，近两年具有高度数据化属性、以用户为中心的C2B造车开始照进现实；谈及汽车价值链，曾经以汽车产品销售为中心，如今则是基于各种数字化技术打造的用户体验为重点；传统由人驱动的汽车，随着汽车自动化、网联化程度的不断提升，逐渐变成各种软件驱动……一场以“数字化”为核心的变革正从根本上改变着全球汽车产业。

大潮将至 “数字化转型”究竟该往哪儿转？

随着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与汽车产业融合，推动汽车业由制造为主向软硬结合、虚实结合的方向发生转变，传统车企也在逐步从制造型企业向精益制造型企业以及数字化和智能化制造企业迈进。“数字化转型”俨然成了时下汽车行业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那么于车企而言，究竟怎样才算真正的“数字化转型”呢？在冯雷看来，“数字化”不仅仅是开发诸如CRM、ERP这样的系统来管理企业与客户之间的关系、管理企业生产，更重要的是以一种全新的观点来看待汽车行业。

“过去我们谈汽车行业，更多的是把汽车当做一个产品提供给用户，现在由于车联网的出现，使得汽车成为继PC、手机之外新的互联网入口，而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产品。”这样一来，车企给用户提供的服务的内涵和外延就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大，除了销售传统意义上的汽车产品，车企还可以给消费者提供各种各样基于互联网的数字化服务。

“就像Facebook，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媒体公司，自己却并不创造内容，而是依靠给用户创造好的体验，改善与用户之间的关系，进而利用这些忠诚的用户群体创造价值，这对于汽车行业同样适用。”

从这一点上来讲，传统车企的数字化转型，其实是基于改善用户关系的转型，是由交付产品向提供良好客户体验的转变。传统的价值链，把汽车当做一个产品卖给用户，而新的数字价值链，则把汽车当做一种端到端的用户体验中的一个环节提供给用户，这种体验不只包括驾驶体验，也包括从购买汽车到保养和维护汽车全方位的体验。最后再由提升体验，倒逼车企在汽车设计、生产、制造乃至企业运营环节数字化，形成一个软件驱动的数字化企业。

基于云与大数据 为企业注入“数字化”基因

打造良好的客户体验，是Pivotal一直以来想要帮助传统车企到达的“远方”，方式就是Pivotal擅长的云原生应用开发、开源PaaS云平台Cloud Foundry运营方面的帮助以及完整的转型战略的制定。

以福特为例，Pivotal曾帮助福特打造了一款名为FordPass的应用程序，通过该应用程序可为车主提供停车、汽车共享、出行指导建议以及创新服务体验等内容。比如停车，当车主要去一个停车位很紧张的闹市区，在事先不知道目的地是否有停车位的情况下，可通过FordPass查看目的地周围有没有福特租的停车位，如果有的话可以提前预留，到达目的地之后直接把车停在福特租好的停车位里，走的时候再结算租金。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改善客户体验的例子，如果车企注意到了，并加以利用，与客户的关系就会相应地得到改善。而类似的需求多了，车企与用户之间可服务的内容也会多了很多。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Pivotal主要做什么呢？熟悉软件开发的人都知道，以前开发一个软件需要三层不同的技术工具——底层跟数据库有关的工具，中间层跟中间件有关的工具，上面层跟开发有关的工具。而借助Pivotal的平台，车企只需专注于软件开发本身，无需关心底层虚拟机、数据库、中间件、以及系列工具和诸如性能瓶颈等问题，因为这些都由Pivotal负责处理好了。如此一来可大大加快软件开发进程，最快几天内就可以将原本需几个月才能完成的软件落地。

“当然，Pivotal会保证整个软件开发过程和运营过程都在一个相对隔离的环境中进行，类似DMZ的概念，对外只提供一个接口。同时，因为我们帮助客户打造的是一套云原生应用和微服务，期间也会提供一套很完整的用户认证和授权机制，确保每一个系统的调用都是被认证和授权过的，并产生相应的审计日志，以便后来出现问题，能够快速找出原因。”冯雷表示，无论什么时候，信息安全问题都是Pivotal关注的第一要素。

而Pivotal能做的远不止于此。除了C端服务，针对B端的企业本身，Pivotal也有一套数字化方法，可以将车企打造成一个软件驱动型车企。据悉，为帮助福特从根本上进行数字化变革，Pivotal曾给福特提供了包括文化、流程、团队规划、设计方法论等在内的一整套模式，甚至帮助福特通过结对编程培养云时代软件开发工程师和数据科学家，打造符合软件驱动型企业的实验室，在企业运营方面为福特注入“数字化”基因。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我们是一个软件公司，所以会绝对尊重传统企业对数据的保护权和所有权。毕竟互联网时代，汽车会成为一个新的互联网入口，而数据毫无疑问会成为他们的第一资产，我们不会去触碰。”

而且，在冯雷看来，一旦车企利用好了这些数据，将会带来一笔丰厚的收入。比如，车企在开展智能维护项目时，会把很多车主的维修数据及其他的传感器数据、测量数据保存并传送到云端，从而为预测车辆在未来某个时间是否会出现故障提供数据支撑。在此过程中，一个知名车企就发现有些4S店在给用户服务时，帮他们更换了一些不需要更换的东西，这就需要引起重视，毕竟现在4S店里发生了太多小病大修、过渡维修的事情。如果通过数据分析可以发现类似的问题，并运用相关技术手段加以解决，可以大大提升客户体验。

“所以车企其实有很多可以创新的点，只要运用好了这些数据，再辅以我们的平台，提升客户体验，进行数据变现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如果你现在不做，被竞争对手抢了先机，可能短时间看不出效果，但时间长了，就会将自己置于竞争中的不利点。”

国内车企转型首要难题：战略不明显

“数字化转型”虽然是目前全球车企都在努力推进的一项变革，但国内外其实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差别，在日前举办的2017中国汽车产业蓝皮书发布会上，中国汽车工程学会理事长付于武就表示,通过对典型的汽车企业数字化发展情况进行评估发现，我国汽车产业研发数字化成熟度处于三到四级水平，低于国外领先汽车的四到五级水平，汽车制造数字化处于三级水平，低于国外领先的四级水平。

正因此如此，今年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和大众汽车集团（中国）联合编著的《中国汽车产业发展报告（2017）》，选择了“汽车产业数字化战略”为主题，通过聚焦汽车产业数字化发展趋势和具体变化，综合汽车企业数字化战略的推广经验，为相关政府部门制定政策、汽车企业进行战略决策及汽车产业实施数字化转型提供参考依据与建议。

然产业层面虽已制定了追赶路线，对于导致国内车企数字化转型步伐落后于国外的原因，仍需要明确。

“根据我接触到的一些外资车企，比如美国车企，更多的是把‘数字化转型’当做一个战略来做，把一个老的汽车企业从根本上变成一个新的带有‘数字化’基因的企业，他们一旦确立目标就会坚持不懈地去做。而中国的车企，更多地停留在战术层面，主要是围绕某些汽车应用做突破，做一些在用户角度看得见的改变，比如各种车联网应用的开发，而没有一个相对较长的规划。”冯雷表示。

所以，虽然国内车企在数字化转型方面也做了很多努力，这些努力也都是为了提升客户体验，但每一个项目之间是彼此独立的，没有形成关联，最终起到的效果很有限。而国外的汽车企业，在转型战略制定之初，就把汽车当做是一个互联网入口，这个入口后面还有很长的价值链，需要一个个提前布置好，最后形成“一张网”，包含着很多可能涉及用户体验的内容。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也不容忽视，就是国内汽车工业相较于国外起步略晚，没有足够的经验，特别是汽车行业转型、计算机行业转型方面，存在一定的经历缺失，使得国内没有足够的数据可以支撑车企做长周期的战略规划。”而具备硅谷创新精神和行业领先的大数据、云计算技术的Pivotal，刚好可以帮助国内车企补齐这一数字化转型上的“短板”。

文化冲突 团队转型也是大难题

纵Pivotal理念先进，技术成熟，据冯雷讲述，真正在开展传统车企数字化转型项目时，Pivotal依旧感觉困难重重。

“首先是数字团队特有文化的建立。反观一些咨询公司在帮助传统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时失败的案例，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们的方法不好，而是好方法最终没有很好地落地。如果只是交给传统软件团队理论和方法，而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实施落地，当他们记住满脑子的理论回到自己的公司后，很容易被身边的人影响，回到原点。”

因此，Pivotal提出了结对编程，也就是企业派遣员工到Pivotal的办公室，与Pivotal的员工一起开发APP。通常是双方各出1人，两人共用一个电脑主机，但有两个键盘、两个鼠标和两个显示器。这样做的好处是两人可以实时评审代码，也便于新员工快速学习产品知识，即使有一人中途离职，也不用担心影响工作的进程。一段时间后，企业可以重新派人来学习，如此反复，可以帮助企业快速将老的软件团队转型成新的团队，甚至项目结束后，企业也可以在公司与自己的团队开展结对编程，不断推进新方法、文化和工具。

“当初我们在开发福特的FordPass时，就采用了这种方法。”但冯雷也知道，对于类似结对编程这样的软件开发方法，很多传统车企是闻所未闻，在国内目前更是接受度有限。

“因为这些企业首先在战略上就没有这个规划，没有想到把软件团队转型成一个类似互联网软件开发的团队。而且，在国内相关的专业人才太难找了，特别是专业的云计算、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方面的人才，即使我们的合作伙伴阿里巴巴和腾讯，也表示难招人。”

的确如此，近两年在汽车行业与人才相关的峰会论坛上，高科技人才的缺失一直是一个重要话题，特别是自动驾驶、人工智能等方面的专业人才，不止中国全球都很紧缺，甚至有报道称，自动驾驶相关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年薪就能达到20万美元，受捧程度可见一斑。

“也有一些企业想转型，招了好几个CEO，但都没做多久就走了，为什么？因为软件开发是一个创意性工作，不能用传统企业文化和流程来束缚，比如规定多长时间必须要开发出一个软件，这是不现实的。软件开发工作是不能被计划的，而应该是持续的、迭代式的增量开发，这就需要专门的开发团队、专门的运作环境、独特的团队文化以及团队的管理方法。”所以，Pivotal是深谙传统行业在数字化转型上面临的痛点，也正因为如此，Pivotal才能获得多家堪称是汽车行业“标杆”的车企的青睐。

迎接变革 悄然布下大棋局

随着全球汽车产业数字化转型大势渐成，Pivotal服务的企业越来越多，如何保证给客户提供的服务的差异性，是Pivotal当下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对此，冯雷表示，Pivotal已经在开始选择一些第三方合作伙伴，后面除了一些重点的客户，也会通过认证一些第三方公司，相应的分给他们一些客户，以确保所有的甲方都能根据自己的需求“定制”转型方案。

“比如阿里云和腾讯云，目前就已经和我们建立了很好的合作关系。谷歌——在很多人眼和Pivotal互为竞争对手关系，其实我们开展了一些合作研发。此外，像我们的母公司EMC、华为，也可以相应地承担一些工作。”可以说，为迎接这场数字化变革，Pivotal已经悄然地布下了一盘大棋局。

但对于甲方，Pivotal也并不是来者不拒。

“我们希望我们的合作伙伴战略要明确，是真的下了决心要走数字化这条路。”因为在冯雷看来，很多软件项目的失败，并不全是技术造成的，而是战略层对于产品的理念把握不准，在执行过程中反复摇摆，甚至行至中途突然更换重点，最终造成项目的失败。所以Pivotal的原则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

“我们不希望给客户留下‘Pivotal软件不行，方法不好’的印象，所以可能我们服务的甲方是一个体量很大的公司，会给我们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但如果最终会有类似的结果出现，我们宁愿一开始不做这个项目。”

从这一点上来讲，近两年被传统车企称为“野蛮人”的新造车企业其实很对Pivotal的“胃口”，特别是他们对于“造车”的执着。而且，这些新势力对于诸如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认可和接受度，在某些方面也优于传统车企。对此，冯雷透露，Pivotal也和国内的一些新造车进行了接触。

“与传统车企相比，进行数字化转型，这些新势力‘包袱’相对较轻，更容易做到轻装前进，所以他们中间有一些在考虑使用Pivotal的平台。”不过在笔者看来，Pivotal之所以选择这些新品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些新品牌有一些确实从开始就是把汽车当做互联网入口来做的，以他们作为Pivotal进入国内汽车市场的入口，其实更容易打开市场。至于具体结果如何，只有等待时间来验证……